谁持彩练当空舞——引沁济蟒工程系列故事之五 当前观点
东方红渡槽 照片由市档案局提供
绵延100余公里的引沁济蟒总干渠,穿太行南麓,环王屋东峰,贯北邙岭脊,从豫晋两省交界处的紫柏滩直达孟州槐树口。工程所过之处,山脉众多,重峦叠嶂,绵延纵横,山高谷深。
【资料图】
“一桥飞架南北,沁水凌空飞渡。”在青山与青山之间,那一座座凌空飞架的渡槽,犹如一道道美丽的彩虹,在引沁济蟒工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。它们跨越田野、沟谷、道路,将沁河水源源不断地向下游输送。禾苗因之欣欣向荣,经济因之繁荣活跃,人民因之和谐富足。
铁肩膀“扛起凌空渡槽
翻开一张20世纪60年代手绘的引沁济蟒工程平面图,龙门渡槽、盘峪渡槽、蟒河渡槽、史寨渡槽、新愚公渡槽、东方红渡槽、红旗渡槽等映入眼帘。
位于思礼镇史寨村南的这座渡槽,原名援越渡槽,1988年改名史寨渡槽。史料记载,这座265米长的渡槽,共动用土石3515立方米。在当时,工地上根本没有机械运输设备,所有的土石运送全靠民工们的肩和腿。
“引沁工地一片红,车如流水马如龙。心齐能把泰山移,担筐运土一阵风。上翘扁担平打平,平头扁担压成弓。驼腰扁担就地拱,细薄扁担加‘补丁’。人人都是‘铁肩膀’,力量来自《毛选》中。”这首刊登在1966年9月30日《引沁战报》上的《“铁肩膀”赞》,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当时的情况。
今年91岁的郭俊老人回忆说,当时工程赶得紧,各大队都是白天垒砌、晚上备料。建桥墩、砌石拱需要好的块石,民工们就往返5公里到村子附近的恶虎崖下开山取石;附近没有好河沙,民工们就利用晚上休息时间,拿着布袋、床单到下游河道去背;拌灰淘沙用水量大,近处水井、池塘里的水被挑干后,民工们就挑着水桶到处找泉水,有的人一天要跑三四十公里。
“修渡槽的石头一块100多斤,大的有200来斤,都是两三个人抬起石头放到另一个人的肩膀上,然后这个人慢慢站起来,把石头背到工地上。从采石处到工地有几里地的路,这些百余斤的石头只要扛上肩,中途就不能放下。”当年的亲历者宋玉温清晰地记得,这些背石工就像传说中的大力神一样,一步一挪地把石头背到工地。
民工们刚到史寨渡槽工地的时候是9月份,天气还很热,石头被晒得发烫。很多人头一次背石头没经验,背出去没多远,肩上就火烧火燎地疼,好不容易咬着牙坚持到工地,卸下石头一看,肩膀已经被灼烂了。几个月下来,每个人肩上、背上都结了几层厚厚的老茧,有的地方甚至拿针扎都不知道疼。
“铁骨头”筑就钢铁之基
历经半个世纪的风雨洗礼,位于蟒河支流五指河上的新愚公渡槽依然坚固结实。厚厚的青石槽体,桥孔也没有渗漏的迹象。
1966年的11月, 1200多名愚公儿女冒着严寒,开始了新愚公渡槽的修建工作。
那年的冬天特别冷,滴水成冰。但是,在这些“铁骨头”的眼中,严寒根本算不了什么。为了早日完成渡槽建设任务,民工们不分昼夜,破冰挖基。
“当时没有什么机器,挖桥基全凭人拿着铁锨下河去挖。”今年已经68岁的苗红祥回忆说。数九寒天,天上还飘着雪花,男人们脱掉棉衣棉裤,只穿个大裤衩,轮流跳进河里干活,齐腰深的水冻得人浑身哆嗦。许多人还因此落下了后遗症。
修渡槽需要大量的石料,也是民工们从十几里外的山上开岩采石,然后把开采出来的石料运到工地上的。为此,民工们早晨5点起床,步行十几里去采石头,用碎钢锻成铁楔,用大锤抡铁楔,一锤一锤地敲打。锤一抡,石子乱飞,手和眼被石子打伤的事情经常发生。
用血肉之躯对抗自然环境的恶劣,没有钢铁般的意志怎么可能!在1966年滴水成冰的冬季,另一拨民工在时称玄坛殿的地方驻扎下来,开始了东方红渡槽的修建工作。
横跨虎岭河的东方红渡槽,施工现场全在河滩上。为了把基础打牢,指挥部要求民工们把河床的砂石都挖出去,一直挖到河底最坚固的地方。
但是,河床下面水位高,必须先把水排出去。抽水机不够用,民工们就脱掉棉裤,穿上胶鞋,破冰下水,用脸盆刮水,用水斗戽水。在宋玉温的记忆中,有一位名叫梁国平的年轻人,跳进水中连续几个小时不换班。“现在想想,当时的人就像铁打的一样。”宋玉温笑着说。
浇筑东方红渡槽桥墩时,气温零下10℃,连水泥都不凝固。这时,指挥部就发动每个大队垒灶台,用大锅烧热水,用热水搅拌混凝土。民工们又到附近山上割了数万斤白草,为混凝土保温,确保工程质量不出问题。
智慧与力量,破解一道道难题
在引沁济蟒工程的渡槽中,最长的是新愚公渡槽,长640米;最高的是东方红渡槽,高50.5米。在当时技术力量十分有限的情况下,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独特的双曲拱设计,以最少的用料产生了最大的强度。焦作市引沁灌区管理局负责同志告诉记者,东方红渡槽已被写入教材,成为全国水利工程的范本。
北海三庄居委会的史传玉曾参与建设东方红渡槽。老人回忆说,当时没有脚手架,他们就发明了搭建胎架的新方法,将施工点位一点点提高。38米高的胎架,按常规方法搭建,既费木料又费功夫。经过革新,他们决定先在地面上把胎架搭好,然后再拉起扶正,省料省工还安全。
随着桥墩逐渐升高,高空运料又成了问题。当时的塔吊吊臂只有40米,比渡槽还低十来米。怎么办?有人说,要不把吊臂往上接一节。有人说,要不把塔吊下的路基垫高。就这样一接一垫,塔吊吊臂“长”了6米,运料问题也迎刃而解。
比东方红渡槽稍早一些开工的新愚公渡槽,是济源人民自力更生、艰苦创业的一个典范。建设拱圈、搭建胎架需要大量的木料,工地就发动群众捐献。承留公社玉皇庙大队并不在引沁济蟒工程受益范围内,但该大队群众仍自发把家里的木料捐献出来,还将刚刚成材的树木砍下送到工地。仅此项工程,济源人民就筹集木料1100余根,购买平板车42辆,捐献碎铁、方钢202公斤以及煤炭725公斤。
木料仍然不够,于是大伙想出了干砌石胎或土胎的办法。拱圈需要大量石料,民工们就从十几里外的山上开采岩石,再把开采出来的岩石运到工地上。据资料记载,整座新愚公渡槽总投资177.3万元,其中国家投资仅30万元,其余都是济源人民自筹的。
编后语
寒冬腊月,他们赤身跳进冰冷的河水;炎炎酷暑,他们光着脊梁扛起被晒得发烫的石头。他们的手上、肩上、背上磨出了一串串血泡,又磨成厚厚的老茧。“铁肩膀”“铁扁担”“铁骨头”,就是他们共同的名字。
他们也是人,但他们更像是“铁人”;他们也有血肉之躯,但他们更有钢铁般的意志。
“赤橙黄绿青蓝紫,谁持彩练当空舞。”在记者眼中,那一座座凌空飞架的渡槽,正如那凌空飞舞的彩练;而当年的建设者,就是那手持彩练的舞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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